首页|新闻中心|电视点播|专题专栏|视听|长三角 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倪大红:别叫我大红 叫红红挺好
来源:北京青年报 作者: 发表时间:05-08 11:29


名字由倪大宏改为倪大红后,这位“老戏骨”真的开始“红”了,演了不少受关注的作品,最近更是凭借着《都挺好》中的苏大强,成为“流量明星”。

外界的各种邀约不断,倪大红心里开始犯嘀咕:“活动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为了躲避这种“风头”,倪大红重新回到话剧舞台, 接了《银锭桥》和《安魂曲》 两部话剧。

近日,倪大红做客山下学堂大师分享课,分享人生和表演的“森罗万象”,成为继乌尔善、陈国富、田壮壮三位电影导演后,首位做客山下学堂大师分享课的演员。当天,山下学堂创始人周迅、陈坤也聆听了整场分享。

之所以起名为“森罗万象”,一层含义是指倪大红三十多年的演艺生涯中塑造了森罗万象的人物和角色;另外一层意思,是倪大红认为,演员这个职业是一门有学问的职业,这个学问绝不仅仅是几门专业课,它需要森罗万象的知识储备和人生经验、艺术视野。

以前叫“宏”,补办银行卡身份证时改回了“红”

倪大红先从自己的名字讲起,“我的名字开始确实是‘宏伟’的‘宏’,出生以后得有个名,家里面说还没想好起什么名,干脆就叫倪小孩吧。这是我第一个名。后来我姥爷给我起了一个名叫倪荐红,可能家里面人叫着不大习惯,我是老大,干脆叫‘大红’,就这么叫了,户口簿上是红色的红。我喜欢写成‘宏伟’的‘宏’。很多年前,我把唯一的一张银行卡、身份证、钱包丢了,办起来很麻烦,我填表的时候填宏,和户口簿对不上,所以后来干脆还是写红。”

《都挺好》让倪大红真的“大红”,他笑说觉得不太好,“现在我希望大家叫我红红。我觉得红红挺好。”

谈及《都挺好》之后的爆红,倪大红表示,自己该吃吃,该睡睡,该吃三两二两还是吃三两二两,该吃什么菜还是吃什么菜,觉得还跟往常一样。不过,他也坦承,虽然本人没变化,但找他的各种活动、采访却是很多,“我平时是一个话很少的人,不知道怎么能面对记者把我自己说得很明白,所以,不太适应。但是,我也确实拍了杂志,拍的都是比苏大强还能‘作’的那样的。”

为了“避避风头”,倪大红接了《银锭桥》和《安魂曲》两部话剧:“我为什么回到舞台上去呢?一是苏大强这个角色,我想避避这风头,我现在拿个什么东西能够拽在苏大强之上,我不知道,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寻找到合适角色,我觉得还是回去演话剧。我也觉得应该回到舞台上去展示展示我整个的身体,在舞台上活动活动。我其实很喜欢舞台,现在也很喜欢影视。因为我觉得它们区别不大,而且我觉得镜头前的表演真的是挺难的,比舞台表演难。”

两回考中戏 第一回样貌和声音没过关

倪大红想当演员是受父母影响,父母都是哈尔滨话剧院演员,小时候看父母演话剧,然后再回到后台,他就觉得一切很新奇,“而且我小时候也没有什么文娱活动,只是八个样板戏。逐渐改革开放了,能够看到前南斯拉夫的电影、罗马尼亚的电影,还有咱们的老电影《地道战》《地雷战》等。看了一部影片后,我会对其中的某个人物模仿,可能就是这样一点点地把这种兴趣给培养起来了。培养起来以后,就想做这个行当。”

当演员,家人虽然支持,可是并不看好,“因为我有点歪脖,老耸着肩,不是那么挺拔。我要去考试,家里面也会给我拿上10元、15元,当然结果就是一次一次地被拒绝。”

第一次中戏没考上,倪大红觉得是输在了形象和声音问题,为了改善声音,他找父母帮忙,找了当地京剧院的人学京剧,想把自己的嗓子打开,结果唱了一些日子没变化,“人家是按照京戏的那种感觉要求我,可是我要当演员,对那种眉飞色舞的方式不是太接受,所以我就不唱了。”

没考上中戏,倪大红1980年年底就去了黑龙江鸡西市话剧院,呆了一年多。1982年如愿以偿考上中央戏剧学院,样貌还是那个样貌,声音也还是那个声音,为什么这次倪大红就被录取了?倪大红笑说中戏那时是两年一招,1980年一届,然后是1982年。“80班是姜文师哥那一班,我觉得(录取谁)可能和每个教研小组的老师有关系。我们教学组的老师可能觉得80班能招姜文这样的,我们82班也可以招倪大红这样的,招我是按喜剧演员招进去的。”

在学校被当成校工 上大一时演了《高山下的花环》

上了中戏之后,倪大红是属于“长得着急了一点”那类,所以班里排小品时,他说自己起步就是父亲,“然后是爷爷,要不就是比爷爷还老,躺在床上说不出话来,演这种。找我演兄弟的很少。我是班长,经常给同学们各个宿舍打打开水,其他系的同学以为我是校工,没把我当成一个学生。”

因为之前有过剧团表演的经验,所以倪大红说自己在学校很受老师“重视”,老师要扼杀他想“表演”的毛病,老师让他老老实实地演,要明白自己演的是什么。

刚上大一时,倪大红得到了演戏的机会,谢晋导演找他演《高山下的花环》,“其实我们那会儿,上学的时候,你要是去拍电影,是会被嗤之以鼻的事。但是我要去,因为这是谢晋导演的,我当时是形体课刚下课,很累,本身我肩就耸着,模样就不大好,被谢晋导演发现了。见到谢晋导演开始做小品,他问我看什么书呢?我说在看《雨果传》,谢晋导演让我再说些书,我那会儿也就读过三十来本书,就把这些书名全说了。他说再说点。我说‘谢导没了,没看过’。过了一个来月,告诉我去拍这个电影,就定了。”

表演时,倪大红说老想着老师说的表演上不应该“过”,要老老实实的,结果因为脑子太重视这个问题,演的时候就“收”得很厉害,“谢晋导演说你稍微放开一点,你不是挺活泼的嘛。”

有了出演这部电影的第一次“实践”,倪大红开始对自己从前的想法或者说演法开始审视了,“觉得确实是不对的。比如说,我在上学演小品的时候,甚至毕业以后演话剧,我就爱用小道具,桌子上必须摆很多东西,我觉得没有这些东西我演不了这个角色,创造不好一个人物。感觉自己给自己找了很多事情。但是,我现在不这样做了,我现在在做减法,在舍弃。”

从谢晋导演开始,倪大红与张艺谋、侯孝贤、林兆华、田沁鑫、孟京辉、张黎等众多大导演在戏剧、电影、电视剧中合作。

倪大红说自己开始“舍弃”是从排林兆华导演的话剧《哈姆雷特》开始的,他为了这部话剧还看了孙道临配音的《哈姆雷特》,“我以为是那样一种说台词的方式,而且我们在台词汇报的时候还专门有这么一段台词,就是‘生存还是毁灭’的那一大段。我带着这样的记忆进入了《哈姆雷特》剧组。”

倪大红说自己就以这种方式说了台词,结果几天过去林兆华导演也不说话,后来导演憋不住了,让他把台词说快,不要以前的那种腔调:“他说你语速快点,就站在那里说,什么都不要想,你不要想台词。我当时觉得还可以这样去创作人物?打破了我从前固有的那种看过的《王子复仇记》的电影,以及同学在台词课上得了高分的生存毁灭的片段(的印象)。这个戏是1990年在电影学院演的,我趴在最上面的大架上,父亲灵魂出现的时候我要演父亲,就在大架子上说,再慢慢爬下来,回到后台去,再演叔叔。一下把我带活了,我觉得这样在舞台上演戏很有意思,很活。”

苏大强的“作”需要想象,而不是单纯演出来的

回顾自己三十多年的表演经验,倪大红表示,表演一是要理清人物关系,二是要有想象力,三是要用心。“我一直走到今天也是这样去做的,就是我觉得人物关系非常重要。去创作一个角色一定要理顺、理清你和对方的人物关系,首先这个路数就正了。然后就用想象力去塑造,如果你动心了,你的表演是走心的,你的表演可能会出现灵光一现的即兴瞬间。”

倪大红觉得想象力很重要,想象力甚至包括戏服,在他看来,这并不是普通服装,“你把它当成你身上的第二层皮肤,跟你一定相吻合的,你从这个戏开始拍的时候穿上这身衣服,一直到结束。你不要脱,你展开的想象,你创造的这个人物就有了人物关系。”

观察生活也是想象力的一部分,“比如说一位80多岁的老人要坐下,一定不会轻松坐下,他一定会扶在那儿,慢慢地往下坐,起的时候扶着起来,他一定会找好一个支点,他身上腰部或者腿部都有支点,他慢慢地起来。还有老人站着,腿没劲了,腰、胯往前凸,而且绝不会两脚距离很近。我觉得演员一定要平时多观察生活。现在的生活真的是很单一了,网络太发达,大家都在这上面关注,人和人不去沟通。我那个年代不一样,我也下过乡,当过知青,我赶过马车,种过菜,收过黄豆。现在都是电脑上的游戏、手机上的游戏。我觉得演员要多去观察,也许我这是老派演员的做法,但是,对演员来说确实是有帮助,一点点地把这些碎片积累在自己的脑子里。”

具体到苏大强这个人物的塑造,倪大红说他想了很多老人,包括剧组其他人聊到的身边的老人和他自己以往的积累,最终释放出来,就成了被大家说的“作”,“他‘作’得太让人伤心了,我是觉得他闹腾,他想让孩子们都在他身边,因为孩子们从小就有矛盾,再加上这样一个母亲。现在母亲不在了,我岁数也大了,不想让孩子们再有矛盾。我闹腾、我‘作’,你们就能回到我的身边来,在美国你也要回来。我不是去表现作和演‘作’,还是关注这个人物。你演一下狠心,狠心怎么演啊?我又打开了想象,比如,在烟民当中有这么一个段子,‘这个人能把烟戒了,心得多狠’,吸烟的都知道,戒烟是很难很难的一件事情。我自己戒了多少回都没戒掉,他不是单一说我要去狠,现在有些表演就是这样,说这个角色是一个很恶毒、很狠毒的人,他一上来就开始狠,我觉得这恰恰一点都不狠。你得寻找人物的狠的过程。如果人物关系没找对,想象力打不开,就只能去演狠。”

说我“面瘫式”表演就当是褒义了

有人问倪大红三十多年演戏的技巧,倪大红说自己的诀窍就是内心充实,而且动心:“真的走心,不是假的。我甚至演着演着就忘掉在拍我。很多摄影师都挨骂,‘你怎么抓不住他,让他跑了,他上哪去了?’我真的忘我了,其实不管是不是面对镜头,一定要忘掉自己的声音和自己的形象是不是好看,要忘掉一切,全身心地用心去完成你此时此刻在创作的这个人物。表演的分寸,其实都离不开你走不走心,如果走心,你怎么都对。如果你心脑不统一,不走心,都是不对的,甭管在话剧舞台上,还是在影视镜头前,这个都是不好的表演。”

倪大红认为舞台表演和镜头前表演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舞台给你是连贯的、一气呵成的表演,展现的是人整个的形象、体态。舞台是锻炼演员的地方,如果你在舞台上真正能够站上一分钟,是带着角色的,得有很大的勇气,你才能在这里站上一分钟。有了这样的基础,你再站在影视镜头前,你就是有内容的。影视镜头有近景、中景、特写,你的形体语言都没有了,这个更难,就看你这个时候怎么去展示人物。”

倪大红笑说有人说他是“面瘫式表演”,“对这句话,我的自我安慰是这是褒义的。镜头给到你了,你想哪块肌肉动,或者我想表现一下,我觉得你还不如面瘫。我觉得可能信息量更大,我已经是这样了,没办法了,已经面瘫了。调侃归调侃,大家也可以当作一个课题,但是,我觉得镜头前不应该有太多的这种抽搐、扭动。”

为了用心,自称是“老派”演员的倪大红在演戏时要求自己保持“封闭状态”,“因为我怕此时此刻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这点状态没有了,我尽量不在片场应酬,哪怕我自己在那里抽根烟,呆着、等着,我不会去聊更多的东西。我也见过拍戏时哭得稀里哗啦的,一扭身,就说:‘我告诉你那个口红特别棒。’再来一条,接着哭,哭完了以后,说:‘还有那个面膜。’我真的是抵触这种东西,所以一个良好的创作环境会使你、使任何一个人,有一种信念感。我还是觉得拍戏该有的这种环境、该有的氛围还是要有,不该有的东西不要去做。”

体验生活、观察人物,也要阅读和欣赏经典作品。“我读巴尔扎克、马克·吐温,里面的人物形象丰满。作为我个人来说,我读过这样的书,我比较留恋,现在的书我也看,觉得还是离我有点距离。要会鉴别,懂得欣赏,会鉴别什么表演是对的、好的,什么样的表演是不可取的。这个和阅读、观看大量的影片是有一定关系的。我现在没事还会经常看一看,自己认为自己喜欢的表演,你可以多看几遍这部作品。甚至没事还可以自己去模仿着,去学学你喜欢的这种表演,一定会有提高的。我前段时间看了《绿皮书》,我模仿里面的意大利司机。我现在减法做得很多,对表演也不能说玩,因为表演太复杂了。在创作苏大强的表演外,我还有什么样的表演。”

倪大红还强调积累,可能平时积累都是碎片式的,也许是一句话,也许是一个人的形体或者模样,“碎片积累多了就像万花筒,怎么转,那些碎片都会成好看的形状,我留恋万花筒,留恋碎片组织起来的千变万化。”

问他平时没事的时候有什么爱好,倪大红笑说:“我老有事,我忙着呢。”其实,除了阅读、看碟等外,倪大红喜欢收集球鞋,说及此,他笑说:“我的职业不需要穿正装,所以,这些年都穿得非常休闲。我觉得只要穿着舒服、得体,也是对他人的一个尊重。年轻的时候确实喜欢运动,当然我现在也不老,小伙子那会儿我喜欢运动,喜欢篮球、足球,喜欢巴萨。而且我弹跳确实非常好,我们班张光北最高,1.8米多,他弹跳跳不过我。当时我是中央戏院学院篮球队的后卫,你可想而知就我现在这个体型,我能打后卫。打后卫是需要弹跳非常高的。球鞋我从前只是看,大概在3年前开始买,其实我是一个刚上路的新手。但是我只选对的,我不选贵的。”

文/萧游 供图/小雅


【责任编辑:admin】

用户评论

已有0人评论
    新闻快报 阅读全部
    社会万象 阅读全部